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十六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16人否認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今（27日）踏入審訊第16天。控方今表示已完成區諾軒的主問，並向辯方呈交「共謀者原則」下針對各被告的25頁證據列表，列出會依賴的文章、帖文及影片等。控方確認，本案協議於2020年2月中已由戴耀廷和區諾軒二人達成，而列表上的所有證據均用以指證所有被告，即使他們當時未加入串謀。

有辯方律師質疑，列表範圍廣闊，包括公民黨和抗爭派記者會片段、社民連網站、甚至個別被告FB帖文，問是否全用以指證所有被告，控方確認。法官李運騰指，控方立場是否合理有待辯論，並預料本案將牽涉兩方面法律爭議，包括「共謀者原則」是否適用於當時尚未變成違法的協議（《國安法》於2020年6月30日才生效）、及當時尚未參與其中的被告。法官陳慶偉批准將案件押後至周三（3月1日）續審，以讓辯方審視文件。

控方完成主問 今交「共謀者原則」證據列表

控方上周五表示主問大致完成，並會於今天交代如何援引「共謀者原則（co-conspirator’s rule）」舉證，即依賴其他被告的什麼言行指證其他被告。主控萬德豪今甫開庭表示，沒有其他問題要問區諾軒，亦已向辯方呈交「共謀者原則」下針對各被告證據的列表。

法官陳慶偉問及，列表上是否只限於區諾軒的證供，抑或是控方依賴的全部證據。萬德豪回應是本案依賴的全部證據，即包括還未向區諾軒展示的證據。法官陳仲衡亦提及，該列表只列出文章、Facebook 帖文、影片及影片謄本等文件證據，問會否包括區諾軒庭上口供，萬指會待區完成作供後再說明。

控方稱協議於2020年2月由戴區二人達成 所有證據均用以指證所有被告

法官陳仲衡指出，列表第一篇文章〈立法會奪半的最後拼圖，原來只需教中小企咁做！〉並未由區諾軒提過，控方同意。法官陳慶偉遂指，該文章於2020年2月15日發布，問控方是否認為協議在當天已達成？萬德豪同意，並指協議是由戴耀廷和區諾軒達成。陳慶偉遂問，除了戴區二人，該文章是否還用來指證任何人？萬德豪回應該文章是用來指證所有共謀者，即使他們當時還未加入串謀。

法官李運騰表示，控方的立場是否成立有待辯論，可留待控方案情完結時聽取雙方的陳詞。陳慶偉再問控方，其立場是否列表上所有證據均用來指證所有被告（“They are against all the defendants?”）？萬德豪指那是正確的，陳續指相信辯方亦需時消化他所澄清的內容。陳慶偉其後欲釐清列表上所有證據均由控方依賴時，一度未能找到適合字眼，萬德豪補充，控方是以所有證據來指證（implicate）所有被告。

辯方稱範圍廣闊需時審視及索指示 官批准押後至周三

代表林卓廷及黃碧雲的大律師沈士文其後表示，控方25頁的列表範圍一如他所預期的非常廣闊，又指雖並非現時作陳詞，但仍望提出觀察，顯然該列表的大部分證據，雖或可證明串謀或協議已存在，但不可能（no way）用以證明部分被告曾參與串謀。他望控方收窄證據範圍，指若範圍如此廣闊，辯方需就每項證據作出爭辯，亦需時處理。

李運騰表示明白辯方關注，但現時並非處理該議題的適當時候。沈士文回應，辯方需時審視及就有關文件索取指示，以及準備對區諾軒的盤問，望押後至周三續審。大律師 Trevor Beel 等均表示同意。

法官陳慶偉認為，給予辯方時間審視該冗長的文件（lengthy documents）是公平的做法，批准押後至周三早上，屆時可先處理承認事實。

官提法律議題 包括達成協議時未違法、被告未加入串謀 原則是否適用

代表鄒家成的大律師陳世傑其後再問，是否稍後才處理共謀者原則是否適用的問題。法官李運騰同意，指援引該原則其中一項要求，是被告作為共謀者的表面證供成立，故須待控方舉證完畢才能決定。法官陳慶偉亦指本案有4名被告任控方證人，現時僅區諾軒完成主問。

陳世傑再欲澄清，是否即文件上所有證據均會用以援引「共謀者原則」，法官同意，陳慶偉並重申據控方立場，該「串謀（conspiracy）」於2月15日已達成。陳世傑一度更正當時並未成為「串謀」，陳慶偉回應他只是廣義地使用該字，稱「串謀」不一定指「刑事串謀（criminal conspiracy）」，亦可指「協議（agreement）」。

法官李運騰其後主動指出，預料本案有一些法律爭議需處理，包括若該協議達成時尚未變成違法，「共謀者原則」是否適用（“… whether the rule can apply to an agreement which is yet to be unlawful at that time.”）；以及若被告當時尚未參與其中，「共謀者原則」又是否適用（“… whether the rule can apply to defendant at that stage yet to be a party.”）。李運騰早前審訊已曾指出，此前的初選「計劃（scheme）」或者並不違法，不過在《國安法》實施後，原本合法的行為也可變成非法，該「計劃」便成了非法的「串謀（conspiracy）」。

辯方問公民黨記者會是否用以指證非公民黨被告 控方：Yes

代表陳志全的大律師馬維騉則舉例，列表中列出公民黨和抗爭派記者會片段、社民連網站截圖，甚至個別被告如鄭達鴻的 Facebook 帖文，惟其當事人不屬公民黨和社民連，望控方澄清是否指上述證據，包括個別被告的發言，都可全用來指證其當事人。法官陳慶偉着馬維騉直接與控方商討，指法庭只處理雙方申請，而非雙方之間的爭拗。馬維騉一度指法庭可當成是他的申請，惟陳慶偉再着他與控方商討，又提醒馬只是代表其當事人一個的利益。

▲ 陳志全

主控萬德豪則回覆，「答案非常簡單，只有一個字，Yes」，指該些證據均用來指證所有被告，包括陳志全。法官陳慶偉重申，該立場是否正確有待處理，但那是控方的立場。法官李運騰再問，控方是否即指公民黨的發言是指證所有被告參與串謀的證據，萬德豪確認。

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Beel 最後提出，並未承認戴耀廷的相關文章，認為控方需正式地提出（formally produce）該些證據，即交由下載文章的人就此作供，而非交由僅看過文章的區諾軒確認。他在法官詢問下同意，欲爭議就戴耀廷文章的證物鏈。

案件周三（3月1日）續審。散庭時，有旁聽人士喊：「加油！」梁國雄等亦向旁聽席揮手。

案件編號：HCCC69/2022

審訊不設陪審團，由3名國安法指定法官陳慶偉、李運騰及陳仲衡審理。控方代表為副刑事檢控專員萬德豪及周天行，辯方代表包括資深大律師潘熙、大律師沈士文、張耀良、黃宇逸、關文渭、馬維騉、盧敏儀、石書銘、黃廷光、Trevor Beel 等，本身是大律師的劉偉聰則自辯。

不認罪被告包括獲准保釋的鄭達鴻、楊雪盈、彭卓棋、何啟明、劉偉聰、黃碧雲、施德來、陳志全、柯耀林、李予信10人，及還柙的何桂藍、吳政亨、鄒家成、林卓廷、梁國雄及余慧明6人。